有志始知蓬莱近
无为总觉咫尺远

时光深处,无法遗忘的温柔

有没有一首歌,让你听了会流泪,有没有一首歌,让你听了会忧伤,有没有一首歌,让你听了会想起往事。

—— 题记


刚刚晴了一天,气温就骤然下降了。冷,缩在屋子里,听着音乐,翻看着线装书《聊斋志异》。很惬意,很静谧。

音乐舒缓地流淌,音符塞满角角落落,蝴蝶兰还没有花苞,蟹爪兰却吐出了玫红色。时光仿佛掉在窗外,虽阴天,却有说不出的简单。

我是喜欢这样的日子,有一种不被打扰的安静与淡雅。席地而坐,斜斜地靠在抱枕上,书半开,花香洒在书页上。

有些恍惚,仿佛书正在教花香认字。书页与花香缠绵交织。墨香与芬芳纠缠不休。

木制茶几,透明的茶杯,水色正清。茶叶在玻璃杯里浮浮沉沉,飘起的动感,有离俗久居的沉静。

正在我似睡非睡地,在空间折射出的安静里,放飞自我,内心澄澈而空灵绝尘时,音乐忽而就忧伤起来。

一个低低的声音,沙哑地唱,仿佛也被音乐感染的有了深沉的悲伤。我听不出是哪位歌星。

她在唱:“找不到坚强的理由,再也感觉不到你的温柔。”听着听着,我的心,忽而就掉进了深渊,那些久远的往事,涌出心底。

歌曲是《星语星愿》,只记得原唱该是张柏芝,是一部电影的主题曲。故事情节很模糊,好像有人鬼情未了的情节。

忽而升腾起灰蒙蒙的感觉。故事迎着歌声落地。

那年那月,我不记得自己有多大,应该是十三四岁的样子,只记得是转学到了一个新的学校,那时只因母亲去世的早,陌生的环境,时常让我恐惧。

日暮时分,背着书包,走在河边,看一条河的蜿蜒。河没有名字,只是一条小河。

那天的斜阳很美,火烧云在西天飘荡着,有一种荡气回肠的感觉。我听见口琴声。音乐并不复杂,是我们上小学时常常唱起的《让我们荡起双桨》。

歌曲被口琴吹奏出一丝纯粹的欢畅,我却听出了欢畅背后的伤感。我驻足,静静地聆听。那个少年苍白的脸,苍白的嘴唇,隐约可见。

少年忘情地吹奏,我忘情地站着。天边的云彩,由通红变成了微红。

少年突然停下来,看着我笑。我被笑的脸红,慌忙收回看着他的目光。

好听吗?他问我,我重重点头,说好听。

明天这个时候我还吹给你听,你是唯一一个说我吹的好听的听众。他嘴角上扬,笑的很温柔,声音也柔柔的。

他苍白的脸,因为那温柔的笑,突然就生动了几分。我被他的笑感染了,我也笑。自从母亲去世后,我真的很少笑。

于是,放学的黄昏,我来到河边,听少年吹口琴。我站在他身边,迎着夕阳。有时他吹奏时,我跟着唱,他总是笑,很温柔。

他每次都要问我,吹的好听吗?我每次都点头,说好听。他偶尔会摸摸我的头发,笑着说一声傻丫头。

我也问过他,为什么脸色和嘴唇如此苍白,他指指自己的心脏,说我这里不好,随时准备去另一个世界。

他说的轻描淡写,我那时年纪小,并不能理解“去另一个世界”的意思。

春夏秋冬,我听他的口琴,已经一年了,有一天,他笑着,却在流泪,他说傻丫头,如果我走了,你会记得我吗?

他说这句话时,笑的那么那么温柔。我说会的,会记得你,一辈子,因为你的笑很温柔。他又摸了摸我的头发,说真是个傻丫头。

那天后,我没有见过他,他仿佛是一个梦境,只是一个吹口琴的苍白少年,来我的梦里,走了一遭。

一个月后,在他吹口琴的地方,站着一个忧伤的女人,她看见我,泪流满面。我很诧异,站着看她。

她说,一定是你,那个听阿木吹口琴的小女孩。我说是我,我每天听阿木吹口琴。阿木怎么没来。

她说,阿木走了,去了另一个世界。她手里拿着阿木的口琴,她说,阿木说,口琴要送给你,你是他唯一的听众。

我的泪忽而就流了,原来阿木说的“去另一个世界”是这个意思。

很多年了,口琴还在,我也没有学会吹奏,只是阿木温柔的笑,我依然无法忘记。

音乐依然响着,那个女歌手依然在唱“找不到坚强的理由,再也感觉不到你的温柔”。

人的一生,该有多少相遇,有些人遇见了,就有一种原本就相识的感觉,有些人遇见了,只能相视一笑,而后擦肩。

时光静好,缓慢流淌,记忆,仿佛一块时光深处的浮雕,在某一个凹凸部位,就藏匿着一个故事。

故事的结局,并不重要,只是那份忧伤暗锁的美丽,会让人念念不忘。不是所有的念念不忘,都有回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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